吴建
早春的天空,丽日白云,一碧如洗,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光。尽管春寒料峭,可我已忍不住蓝天的引诱了,决议和久别的风筝来一次密切的触摸。
周日一大早,我就爬出温暖的被窝扎风筝。我将竹篾就着蜡烛头的火烤,慢慢地烧烫、小心肠曲折、细细地绑扎。骨架做成今后再定线、糊彩纸、贴花。不到一个时辰,一只老鹰风筝便功德圆满。我把家中装饰时剩余的塑料线接在风筝骨杆上,又在风筝的下面绑上一个事前准备好的一头密封的竹筒,我叫它“鸽哨”,上天后会宣布尖厉的啸声,极端动听。我喊上街坊家的孩子,和我一同去放风筝。
镇中心广场上,蓝天广阔,轻风拂面。现已有人先我而至在放风筝,三三两两的风筝在天边摇曳。有爸妈陪着儿子的,有爷爷陪着孙子的,也有小孩子结伴而来的。这无疑增加了咱们放飞的兴致。我担任放线,街坊的孩子高举风筝。两人几步小跑,轻盈美丽的风筝就在和风吹送下悠悠飞起,飘飘然飞向天空,我的心境一会儿明丽起来。那“鹰”,打开双翼,雄踞高空,宛如真实的鷹翅,稳健地受着风力,轻轻地震颤。时而,凭气流托举升空,时而又爬升,快要跌撞地上时却又一跃而起。使人想起庄子的《逍遥游》中描绘的大鹏:“翼如垂天之云”、“转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”……好大的气势啊,又极富道理。
广场上放风筝的人逐渐多起来,扯线的、举风筝的、跑跳的、叫喊的,热闹非凡。咱们的风筝由于装了“鸽哨”,犹如男高音歌唱家在蓝天纵情地演唱,悠远响亮,招引了世人仰慕的目光。我手中的线已放尽,风筝飞得更高了,在阳光下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亮点。我干脆坐在草坪上细细欣赏。清风缓缓,遥望着五颜六色的翎毛在蓝天浮游,那么沉着、安闲,静静的、无欲无争,似乎自己也羽化了、轻漾着。
放风筝不拘长幼,孩子喜爱,老叟也兴致极高,这一人类最早达于苍穹的“飞行器”,两千余年来凭着连绵一线,“牵”住了多少人的情怀!
风筝,古时称为“鹞”,北方谓“鸢”。听说风筝的发明者就是木匠的鼻祖鲁班。风筝的诞生,反映了人类开始想在苍茫太空探险的希望,今后人类才有了真实意义上的飞行器,飞上太空、飞向国际。在美国华盛顿宇航博物馆大厅里有一只我国风筝,在它边上写着:“人类最早的飞行器是我国的风筝。”至今仍悬挂在那里。人类的太空之旅,竟源于小小的风筝,这是古人万万想不到的。
我国有句古话:“鸢者长命”。意思是说,常常放风筝的人寿命长。在风和日丽的春色中放风筝是最好的日光浴、空气浴。筝友团聚,妙语解颐,破闷解难,精力愉快。放风筝时极目远眺风筝的千姿百态,能调理眼部肌肉和神经,消除眼睛疲惫。放风筝时精力专心,可扫除杂念、心境放松。
“竹马踉跄冲淖去,纸鸢嚣张挟风鸣。”我沉浸在风筝的国际里,荣辱皆忘、杂念俱无。一时间,竟如庄子老先生似的“物我两忘”,似乎本身也变成了风筝,飞翔在蓝天白云间了。